◆魏列伟 张锋 张学法

“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

30年过去了，这首歌几乎每天回响在江苏省盐城国家级珍禽自然保护区的湿地上空，也响彻了大江南北。

这是唱给护鹤天使徐秀娟的一首颂歌。人们从此记住了她，记住了一片叫盐城的湿地，记住了一项叫环境保护的事业。

1987年9月16日，时间在这里定格。这一天，时任盐城珍禽保护区鹤场负责人的徐秀娟，为在风雨中寻找飞失的大天鹅，不幸在茫茫滩涂的复堆河中溺亡，牺牲时不满23岁。这位养鹤姑娘，成为我国环保战线第一位因公殉职的烈士。

􀳁 仿佛她从未离开过

2017年9月16上午，江苏盐城国家级珍禽自然保护区举办徐秀娟牺牲30周年纪念活动，那首《一个真实的故事》久久回荡在徐秀娟的铜像上空，激荡着每一位前来参加纪念活动人们的心头。来自社会各界人士聚集在这里，共同怀念这位为环保事业英勇牺牲的姑娘。

徐秀娟牺牲30年来，每年清明和9月16日，都有大量的游客和市民来到她的墓前献歌献花，进行各种方式的悼念。

近年来，为了更好地纪念和铭记徐秀娟，保护区对徐秀娟的墓地做了修缮，墓地朝向仍是她的父亲徐铁林当初为她选定的鹤类养殖场。保护区内，徐秀娟故居、雕塑等建筑也相继落成，全方位展示其生前的生活日记、工作笔记及他人创作的文学作品等。

“生如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在盐城保护区，说起徐秀娟，似乎她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她活在《一个真实的故事》的歌声中，活在盐城保护区的历史中，活在所有从事环保事业的人们心中。

“大家都没有忘了她。”当年曾亲自将徐秀娟从齐齐哈尔接到盐城的保护区研究员吕士成回忆：“我记得见她第一面，她穿着牛仔裤，留一头短发，主动过来跟我握手，开朗大方。”

吕士成介绍，保护区成立之初基本没有配套设施，更缺少禽类养殖专业人才，徐秀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毅然离开家乡齐齐哈尔，来到遥远而又陌生的盐城工作。

吕士成回忆，与待人开朗大方相比，工作中的徐秀娟呈现的则是执着和细腻。

“我们今天聚集在这里纪念徐秀娟，不仅是纪念她在艰苦环境下坚守信仰、勇于牺牲的高尚品质，更是要将她的这种无私奉献精神和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动人故事传承下去，坚定不移地保护好环境，把盐城保护区建设得越来越好，让丹顶鹤唱得更响、舞得更欢。”吕士成满怀深情地说。

􀳁 丹顶鹤见证了保护区的变迁

在人们眼里，徐秀娟就是真善美的化身。她对待工作热情似火，对待生活如花绽放。在气候十分恶劣的条件下，她成功饲养了丹顶鹤、白琵鹭、大天鹅等一批珍禽，成为盐城自然保护区建设的奠基人。

30年草枯草黄，30年鹤往鹤来。打开盐城珍禽自然保护区的档案，你会看到保护区这些年的一系列重大进步——

1992年10月，盐城保护区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几年后成为“东亚澳大利亚水鸟迁徙区合作伙伴”；2002年1月，保护区升级为“国际重要湿地”，至此，保护区的功能由原来的珍禽保护延伸到生境和滩涂湿地生态系统的保护。

2013年6月，总投资3.2亿元、涉及8项重要工程、为期5年的亚行项目，大大促进了保护区的生态修复和环境改善。同年10月，盐城保护区又被中央电视台授予全国20处“美丽中国 魅力湿地”之一，并荣获“特别关注奖”。

吕士成介绍，保护区的科研能力也实现了从过去的“零起步”到现在的“大进步”。保护区已与全国12所高校和科研机构开展项目研究，其中国家级21个，“这在过去，几乎是无法想象的。”

为了完成烈士留下的科研任务，实现徐秀娟的遗愿，吕士成在征得领导的同意后，毅然放弃较为舒适的管理处机关工作，来到了鹤场，继续开展徐秀娟留下的课题“丹顶鹤在越冬地半散养条件下的人工繁殖研究”任务，并取得了全面的成功，其研究成果多次填补了国内空白。

管护科科长李春荣回忆说，徐秀娟来保护区工作的那个时代，还是用自行车骑行巡视，条件十分简陋。如今，单管护站就建了5个，且全部配备了海陆空立体式的巡护设施。

近些年，保护区核心区与缓冲区实现退渔还湿1500公顷，以水补湿1600公顷，有效地恢复了生态。核心区变成无人区后，发生了很多可喜变化，各种珍稀鸟类不断出现，大量野兔自由聚集，上万只夜鹭在芦苇丛中做巢。

“随着保护区建设的加快推进，秀娟姑娘当年工作的鹤场已无法找到当初的模样。”鹤场场长陈刚发出感叹。现在，鹤场已实现了机械化孵化、仪表化监控、标准化驯养、规范化管理。同时，与生物科普教育基地、丹顶鹤生态旅游管理中心一起，成为盐城对外展示生态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窗口。

在徐秀娟烈士精神引领下，盐城自然保护区有多名同志受到市级以上的表彰。这些典型无不彰显了烈士精神的传承和弘扬。在接受人们赞扬的时候，这些同志总是说：“我们取得的这些成绩不算什么，如果秀娟姑娘在，一定比我们强。”

一首纪念徐秀娟的诗歌《仙子在鹤园》刻在墓园：“那一天， 你离开家园，衣袂翩翩飞舞，直上白云间；寻遍琼楼玉宇啊，不怕高处寒， 只为寻找那心爱的丹顶鹤。”

30年，如流水般淌过，但徐秀娟的故事没有因时间流逝而被淡忘；鹤园里，丹顶鹤们翩翩起舞，诉说着对烈士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