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震

旧金山是一个扇面形状的城市，整个市区的外缘成一道向外拱起的圆弧形面朝大海。这段绵延约6公里风光秀丽的海滩，就是旧金山最著名的风景区——渔人码头。

渔人码头是美国西部海岸游客最多的旅游景点，也是旧金山的象征之一。一位久居美国的朋友说，要认识旧金山，一定要到渔人码头转转，静静地坐在加州灿烂的阳光下，看看游人、看看海湾、看看海狮，喝杯咖啡、尝尝海鲜。

渔人码头过去曾经是美籍意大利渔民出海捕鱼的港口和返航泊船的码头。到了上世纪60年代，由于捕鱼量逐年减少，渔港的功能便逐步废弃，演变成一处外来游客游览旧金山海湾的观光景点。

渔人码头附近沿海盛产鲜美的螃蟹、虾、鲍鱼、乌贼、海胆、鲑鱼、鲭鱼和鳕鱼等。无论供大众品尝的小海鲜店，还是可以待客的高档海鲜餐厅，渔人码头烹饪海鲜的方法都非常简单，就是白灼。基本不用调味品，从而最大程度地保持了海鲜那种“鲜”和“嫩”的特质。在渔人码头吃海鲜，吃的就是不同于别处的鲜美和营养，吃的就是原汁原味。这也是不同于在别处吃海鲜的一大特色。品尝海鲜的最佳时节，是每年11月到次年6月之间。这时候来到渔人码头，可以吃到上好的丹金尼斯大海蟹。在那个季节，游客通常都要来到旧金山。

早就听说旧金山海湾是海狮的天堂，渔人码头常有海狮出没，有时成群结队地从海湾游到港口来，或在水里翻腾戏耍，或悠闲自得目中无人地躺在人们搭建的木台子晒太阳。

到渔人码头游览，谁都希望能会一会海狮，一睹“睡美人”的芳容。

真是幸运，来到39号码头等候游轮时，见许多游人站在海边长长的木制走廊上朝一个方向指点。顺着众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几百头大大小小的海狮正一片一片地在大木排上躺成“睡美人”的姿势晒太阳。远远望去，但见海狮们个个身材健壮，毛皮发亮，仿佛亮相之前刚刚化过妆似的。这些友好的海洋来客好象并不怕人，任人指指点点，它自熟视无睹，怡然自得。

以前，我曾在动物园的海洋馆里或一些城市的海底世界里看到过人们精心喂养的海狮，在大海里看到成群的、自由生长的海狮，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导游说，渔人码头这一景的出现，也就近20多年的事。过去，渔人码头一带并没有海狮出没。1989年旧金山大地震后，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生海狮迅速占领这里，并与当地渔民争起了地盘。这些顽皮的海狮或在附近的水域捕鱼玩耍，或者躺在码头上晒太阳，有时玩得兴奋了，还发出哼哼叽叽或嗷嗷的叫声，好不快活。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多的时候竟达近千头。海狮们俨然把这一带当成了它们的家园。意大利渔民对这些海狮赶又赶不走，打又不能打，更别说捕杀了。因为，野生动物受加州法律的严密保护，谁若打杀是要负法律责任，甚至要坐牢的。无奈，当地的美籍意大利人联名把海狮告到了市政府。最后，市里上下两院一致裁决：留下海狮，迁走渔民。

看，这就是美国人对待生态的态度。

后来，意大利渔民不仅开走船只让出了地盘，还搭建了一些紧贴海面的木台作为海狮在码头上睡懒觉、晒太阳的大床。从此，海狮成了39号码头一带海域的主人，渔人码头变成了海狮幸福生活的天堂。39号码头也因此名声大噪，世界各地的游人都争相前来欣赏海狮的风采，这里也成了渔人码头最具人气的地方。

渔人码头还生活着许多海鸥。虽然这些海鸥不是人工饲养的，但却一点也不怕生人，它们就在人群中绅士一般地迈方步，有时停歇在人的脚边。

海狮、海鸥和来来往往的游人，构成了渔人码头灵动的风景。我想，如果这里没有海狮和海鸥，也不过一个俗气的商业区罢了，那该是多么无趣呀。

离开渔人码头，我不由地想到，什么叫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什么是生态文明？什么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这不就是嘛。

我又想到，假如中国的某个码头突然出现无主的海狮，结局又会怎样呢？它们会受到这么好的礼遇吗？人们会为它们让出自己的“领地”吗？它们是否会被猎杀变成人们的盘中餐呢？

我真的不敢想象下去。